“行了，脑袋都抓秃了。”
陈姐拿开我的手。
“丫头，如果你想和他长长久久的，只有坦白这一条路可以走。”
“不对，建立在谎言之上的一切，坦白了就结束了。”
我想起约翰大叔常常说的一句话。
我们这种人，只能一条道走到黑。
想不明白。
我决定把答案交给捡垃圾。
我推着清洁车到处跑，只花了两个小时，搞完整栋楼的卫生。
垃圾分类摆放整齐。
重新拖着我老旧的编织袋，熟练地翻遍纽约街头每一个垃圾堆。
不知不觉间，我翻到纽约大学的主校区。
我看过谢澜的课程表。
今天他在这里上课。
我想了想。
把编织袋卷巴卷巴，溜了进去。
刚摸到教室门口，就撞上下课时间。
学生鱼贯而出。
我捂好口罩混入人群中。
却始终没见到谢澜出来。
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，才听到教室里传来交谈的声音。
“去中国的行程都定好了吗？”
“五天之后，我在中国的母校已经准备好合作研究的事宜。”
“太好了，谢澜，麻烦替我向你的母校致谢，我已经受够了动保组织那群不懂科学的白痴。”
五天之后，谢澜就要和他的老师回国？
因为这里没法让他研究，所以他要走了吗？
他瞒了我。
可我瞒他的更多。
我抓紧编织袋往回走，决定假装不知道。
我不需要假父母了，最后的五天，不想再处心积虑编造谎言。
我回到唐人街找赵师傅。
“赵叔叔，教我做烤鸭吧。”
赵师傅眼神都没给一个。
支付宝到账 100000元“这是学费，就一只。”
赵师傅眼皮一抖。
“你这丫头给什么钱啊，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叔叔，我还能不教你吗？
来来来，保管你做出最正宗的烤鸭。”
先将鸭子处理好风干。
我找假父母的奇葩事迹被挂到社交平台。
然后将调制好的脆皮水刷在鸭子身上。
有人扒出了我还拼私人飞机、国宴照片、租别墅……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叫苏姒。
接下来把鸭子放进 170℃的烤箱。
公寓物业经理给我打电话。
“苏姒小姐，我们接到举报，你编造谎言欺骗我们的住户，为了维护我们的声誉，你被解雇了。”
最后准备好卷饼配菜，烤鸭切片装盘。
我给谢澜发了消息。
“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逼仄狭小的出租屋，只放得下一张床、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。
约翰大叔凑不够治病的钱，就花掉所有积蓄，一次性给陈姐付了六年房租，给我找到这个家。
他病逝后，我对钱有了疯狂的执念。
高大挺拔的谢澜一进来，显得空间更狭小了。
“这是北京烤鸭？”
桌子上的烤鸭摆盘精致，散发浓郁的香味。
等待着它的食客。
“嗯，终于请你吃上了。”
谢澜夹起鸭片，放在薄饼上，加上葱丝、黄瓜丝、甜面酱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成功让我想家了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烤鸭，眉目舒展。
我双手交握，急促地深呼吸。
“你都知道了吧，我骗你的事。”
我有点释然，又很遗憾。
本来是想借着这顿烤鸭坦白的。
可是事情抢先一步败露了，就差那么一点儿。
